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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赭对叔的称谓小猜测──《皇叔》by 大风刮过

看《皇叔》时,觉得这又是大风笔底一段红玫瑰与白玫瑰的韵事。但看至结尾,启赭的死又突然淡化了叔与两朵玫瑰的感情纠葛(当然,情定白玫瑰也是原因之一),愣是将我的焦点转向了帝王家的叔侄亲情,确实更有回味。


似乎不论什麽故事,一放到帝王家这个背景里,就会陡然生出无限的戏剧张力。毕竟,那是个将人的机巧都发挥到了极致的环境,因为攸关性命,非同小可。

於是启赭与叔的互动,在谣言乱心,真假莫辨的情形之下,就显得更加耐人寻味,尤其是在启赭逗(惩罚?)了叔一把,留下字条表明真心而一切昭然那刻,也愈发显出这亲情之厚重与无奈。


叔侄二人,侄子是皇帝,叔是“皇帝他叔”,除开叔侄的亲缘,同时又是君臣。大风的高杆在於她将启赭对叔的几番微妙的感情变化与环境场合的出入通过三个称呼加以表现。


“怀王”与“皇叔”自然很显然地分别指向了君臣尊卑与叔侄长幼之序。所以,文中称“怀王”多在论及要事的公共场合,惟有一处是私下见面时所称呼的,“怀王是我朝栋梁”云云,这也只是针对叔的一番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正脸儿澄清的安抚,不必太细究;

称“皇叔”的情形大多是私下的场合,大风也著墨点过一两句,“称呼‘皇叔’时,多半没好事”,“我一听皇叔二字,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循迹看去,叔遭遇绿帽家变,鉴宝夜归遇启赭,遇刺後启赭来探望,那赫和亲的闹剧乃至後来诈死後又重逢以及启赭临回京时赐假鸩等等,这个“没好事”与“大事不妙”指的不单是叔遭逢的时机的倒楣,也点出了启赭透过这两个字隐隐传达过来的微微的戏谑,探询,捉弄与提醒。


(私以为启赭个熊孩纸很调皮,叔叔手臂上还插著把刀,他还一劲儿地下精神猛料,还有後面赐假鸩逗叔玩儿啥的……虽然後者大概是为了报复叔当年诈死吓他……)


但无论从叔的角度看待这段亲情如何真真假假,迷雾重重,“承浚”二字却是追索真相的一道豁口。

古人长辈对晚辈,上级对下级称名,平辈之间或者晚辈对长辈称字,以示尊敬(一般情况)。

放在文中,启赭称叔“承浚”,倒不必拘泥於尊敬一说(尊敬还那麽玩儿你叔?)。它体现的更是启赭将景卫邑当做兄友的内在。

君臣尊卑,“怀王”显得界限分明,叔侄长幼,虽是亲缘,但毕竟是两辈,且叔侄前冠了“皇”字,总显出一股别样意味;惟独“承浚”,是沿著启赭对景卫邑那脉年少的记忆过来,景卫邑对他的懂得和爱护,想必给启赭金丝雀笼一般的幼年很多胜似至亲的感触。亲政时朝堂上,启赭能当著太後和百官的面,说出“承浚快请平身”,且在景卫邑为他圆了这在正式场合与辈分井然下不太恰当的称呼时,眼含光亮,嘴角噙笑,这亲厚与信赖是几可显见的。


然而,当叔陷入叛变的疑云时,这声“承浚”又带了推心置腹,敞怀扪心的恳切跟沈痛来。启赭是信叔的,但谣言乱心的时候,尤其还是看著叔在自己设的局里,一步步走向坐实的时候,虽不愿去相信,但启赭还是陷入信与疑的摇摆里,乃至於他会对叔讲,“承浚,你的话,一直让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承浚,朕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装的是什麽”。


最後一声坟头上的“承浚”,是叔回头看过往时,褪去了皇家之尊的寻常人家的情分和亲近。相较於叔对楚云柳三人讨著要他们喊自己的字,最後也只有柳桐倚别别扭扭地叫了一声(内人就是这麽定的吗?),启赭那种不吝次数的叫法,这之後叔想听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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